想象一下,你即将离开故乡,再也无法回到这里,你最想带走的是什么?是所有的锅碗瓢盆?是一张全家福照片?还是家乡的一捧黄土,或者那屋顶上的碎瓦?这个问题非常难回答,但在距离我们9000多公里远的一个小岛上,图瓦卢的居民不得不迅速给出他们的答案。
图瓦卢是全球最小的国家之一,它由9个环形珊瑚岛组成,面积仅为26平方公里,约等于四个西湖。图瓦卢的富纳富提岛是这个国家人口最多的地方。然而,由于海平面上升和全球变暖的影响,预计到2050年,这个平均海拔不到2米的小岛将面临消失的命运。大部分地区,包括关键基础设施,将会低于涨潮线。换句话说,图瓦卢将不再出现在地图上,而图瓦卢的居民将面临整个国家搬迁的命运。
今年6月16日至7月18日,图瓦卢居民向澳大利亚申请的“气候签证”已经开放。首批280人通过抽签选出,而共有2474个家庭组、8750人报名参与,意味着图瓦卢82%的居民都参与了这次抽签。这也让人不禁思考,图瓦卢的居民是否已准备好离开他们的家园?
展开剩余79%面对“被海水吞没”的未来,图瓦卢并不是第一个。2016年,由于气候变化的影响,所罗门群岛的5个岛屿已经消失。而图瓦卢则是第一个要面对这个问题的国家。其他同样低洼的岛国,如基里巴斯、瑙鲁,也在等待图瓦卢的示范。
图瓦卢的居民早已习惯了与气候变化的后果共存。尽管岛上大多数杂货店都是中国人经营,许多中国游客也曾到访并做过研究,但图瓦卢人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土地。每天早上,岛上居民早早地聚集在唯一的大棚前,等待购买新鲜蔬菜。由于图瓦卢的土壤无法支持农业,几乎所有食物都依赖进口,而当地居民最常吃的只有洋葱、胡萝卜和土豆。蔬菜在岛上是稀缺的资源,每周需要排队登记才能购买。
此外,图瓦卢的淡水也极度稀缺。由于缺乏地下水和河流,岛上的人们只能依赖雨水收集器来储存雨水,以供日常生活使用。尽管这样,岛上的居民依然充满乐观和希望,他们习惯了等待雨季的到来,期待上天给予他们更多的生命水源。
然而,海平面的上升确实给图瓦卢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。自1993年以来,图瓦卢附近的海平面每年上升约4.5毫米,远高于全球的平均水平。预计到2030年,图瓦卢约27%的土地每5年将被海水淹没。而图瓦卢政府则尝试通过构建防浪堤、保护生态系统等措施来抵御海水的侵蚀。
然而,这些自救措施需要大量的资金。自2010年以来,图瓦卢的官员频繁出现在各种气候论坛上,争取国际援助。虽然有过一些成功的尝试,但最终图瓦卢的命运依旧悬而未决。图瓦卢外交部长曾在2021年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,身穿西装站在海水中发表演讲,强调“我们正以最实际的方式展示气候变化的影响”。然而,这一举动并未改变气候谈判的结果。
对当地居民来说,海平面上升并不是他们唯一担心的问题。极端天气,如热带风暴和气旋,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更大的威胁。在这些灾难中,许多居民的房顶被掀翻,家里被淹没,他们不得不在水中生活。图瓦卢的一些居民因此选择了逃离家园,寻找更安全的地方生活。
一些年轻人,如图瓦卢旅馆的清洁工米娜,选择了离开这片土地,尽管她知道,离开后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回到故乡。而年长的居民则更坚定,他们的回答是:“即使图瓦卢沉没了,我们也将与它一同沉没。”这种对家园的忠诚让人动容,尽管许多人并不完全理解“气候危机”的深刻含义,但他们依然坚持留在这片土地上,守护着自己的家园。
随着图瓦卢居民的不断流失,移民成为了国家的“自救”手段。2024年,图瓦卢与澳大利亚签署了《法拉皮利联盟条约》,启动了移民计划。未来,图瓦卢居民将能够通过移民,保留图瓦卢国籍,并继续与故乡保持联系。
图瓦卢的消失,不仅是一个地理上的消失,更是一个文化、历史的消失。为了记录这个即将消失的国度,图瓦卢政府启动了“数字迁徙”计划,利用元宇宙技术创造一个数字版本的图瓦卢,保存居民的记忆、历史和文化。即使岛屿消失,图瓦卢的文化也将永存。
杨玲玲在离开图瓦卢时,带着一张邮票作为纪念。她透过飞机窗,看着那些送别她的居民,渐渐远去,心中不禁想到,未来的图瓦卢,或许只能在数字世界中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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